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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我曾经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用不出雷切。”男人举着筷子在一乐这么说着的时候,仅露出来的那只右眼一如既往的无神和懒散,漫不经心的口气让坐在旁边的鸣人没办法不怀疑他只是随口扯出一个善意的谎言来安慰自己。
察觉到自己的学生毫不掩饰的质疑的视线,卡卡西无奈地笑了笑,瞟了眼他绑着绷带的右手:“怎么说呢,跟你的情况不同。”
这一句话让鸣人黯淡了神色。此前小樱的在场,让他即便心中再失望恼火、再不甘心,也没敢表现出来分毫。然而现在只剩下他和卡卡西两人,神经一松懈,面上顿时掩饰不住了。
虽然觉得对方这么说也不过是在安慰他,但嘴上还是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接道:“卡卡西老师当时是怎么回事?”
鸣人这么说着的时候笑得有些牵强,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却发现对方的眼神飘忽似乎在走神,并没有给他回应。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时候微微皱着眉头垂目的卡卡西,看起来竟意外的脆弱而又不堪一击。
意外。
“你露出破绽了,卡卡西老师。” 鬼使神差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还能活动的左手轻轻拍了拍这人的脸,把他从失神中拉了出来。
而后者却是恍然惊醒的样子,眼里极为压抑的哀伤一闪即没,眼睛依旧是半睁不睁的,说不尽的慵懒无神,以至于鸣人严重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
“抱歉抱歉,刚刚在思考人生……”男人摸着后脑勺笑得异常欠揍,迅速转移着话题:“老师当年过多使用雷切,结果整个右手都差点废掉。”
“以至于被我当时的带队老师严令禁止使用雷切。”他像个老头子一样跟后辈感怀青春,“啊,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真是年少轻狂啊……”
狐疑地眯起了眼睛,鸣人有些不太相信,“雷切有这么强的副作用吗?太夸张了吧,卡卡西老师……”
“哎?夸张吗?”男人的口气要多无辜就多无辜,“嘛……毕竟老师那个时候也是技艺不精,一天用上个十几次难免后果就严重了一些……”
虽是半信半疑,但鸣人也没打算再追问,因为他深知以他的头脑要想套出这个人不想说的话,比登天还难。
“说这些,倒也不是想安慰你。”男人语气懒洋洋的,让人觉得提不起干劲:“老师只是想告诉你,我能理解那种身怀有力的武器却因为上面布满了荆棘而没办法握在手中的感觉。”
“只是,你与我不同。”
“我的体力和查克拉量,大大限制了我所能使用的术式范围。每一场战斗我都要快速分析敌我实力差距,精密计算每用一个忍术所需要的查克拉量,以此确保自己不会在战斗中体力或是查克拉透支。”
“虽然我会上千种忍术,但大部分有力的忍术都太消耗查克拉,所以我真正能够随心所欲用的派得上用场的,也不过那么几种。”
“比如说雷切,无需结印,速度、攻击力都算上乘,损耗的查克拉量也在允许范围之内。所以即便当初很长一段时间都用不了,我也不曾放弃过这个忍术。”
鸣人听此,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变相地炫耀自己会上千种忍术吗……
“啊啊,我就是没天赋所以只会那个几招啦……”他自暴自弃地说着,盯着面前的空碗,情绪更低落了些。
卡卡西没有接他的话,自顾自地说着: “但是你就不同了。你不需要担心体力或是查克拉这种事情,所以这也就意味着只要学得会,无论什么样的忍术你都可以毫无顾忌地用。”
白发的男人还是那副随随便便的口气,却让鸣人沉下了目光——这番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不必拘泥于个别忍术,与我不同,你可以走的路很广。
“啊啊,”他支着脑袋侧头看着身旁的男人,甘拜下风地感叹道:“不愧是卡卡西老师啊……”
真会兜着圈子劝人。
男人摸着后脑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学生笑得无害。
b.
无论爬到了怎样的高度,鸣人都无法像佐助那样直呼卡卡西的名字。这并不是说他有多尊师守礼,毕竟“好色仙人”这四个字他也没少喊,气急了“色老头”会一连串的往外蹦。
只是从某些方面来说,对一个人的称呼多少反映了你和那个人之间的关系。
伊鲁卡老师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来说是父亲、兄长一样亲切熟悉的存在。而自来也是师父,是将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托付给他的师父。对以上这两个人,鸣人是尊敬的,亲切的。
至于卡卡西,他多多少少还是存在着些敬畏。
是的,敬畏。
尊敬且畏惧。
虽然这个人无论对学生还是对同事都从不摆架子,眼睛弯起来笑着的时候,随和得就像是个普通的邻家大叔。但鸣人很清楚,事实并不是如此。
也不是说他那副皮囊之下刻入骨子里的狠厉和血色令人心生畏惧,而是这个人即便温和地对你笑着,却仍能让你沉下心来便能感觉到那抹渗透着不易察觉的隔绝与冷意。
他在和所有人与物保持着绝对的安全距离。
“好了,”五代火影大人亲自检查着鸣人的胳膊,确定无碍后示意身旁的静音过来更换绷带,然后转过身来一边记着档案一边反复嘱咐道:“记住,这只胳膊暂且不能释放查克拉,如果你不想它彻底废掉的话。”
鸣人伸着胳膊看着静音娴熟地为自己上药缠绷带,他想了想,问道,“纲手婆婆……”
“嗯,怎么了?”纲手头也不抬地回道,手上的笔刷刷刷得不停。
“卡卡西老师是不是也有一段时间不能用雷切。”
话音刚落,两个女人的动作齐齐戛然而止,一时间诊疗室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默。
本来只是好奇想问问,纲手的话应该会知道。但是一见气氛这么反常,鸣人再怎么迟钝也知道事情绝对不像卡卡西说的那么轻巧简单。
虽然知道这种背后打听别人的行为不对,但是一想到竟然会让那个对什么都不甚上心的无良上忍露出那种表情,那些个什么道德良心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你…卡卡西跟你说了?” 纲手握着笔转过转椅看着鸣人,有些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复杂。静音回过神来眼观鼻鼻观心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也许是“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的设定发挥作用了,他模棱两可地接道:“啊,本来他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只是安慰我而已……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小心翼翼地措辞试图套出更多的信息,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实在不是他的路子,鸣人已经满手是汗,“卡卡西老师真的因此用不了雷切吗?”
他这话说的让纲手误以为他已经知道了原因,于是也不再遮遮掩掩,握好笔继续写着,“别小看心理障碍了,有的忍者甚至会死在这上面。”她这么说着的时候,想到自己曾经的畏血症和更多的往事,手上不由自主地用力,差点压断了笔尖。
而鸣人心里却猛然一沉,心理障碍?
别说笑了。
那个被人称为木叶第一技师的卡卡西也会有心理障碍?当初在波之国这人与再不斩对战时误杀了白,右手雷切整个穿透了那少年的胸膛内脏的时候可是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
突然被鸣人提起那段说起来实在是惨淡的往事,纲手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现在回过味来多少感到有些不对劲,挑挑眉狐疑地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少年,“卡卡西他,真的跟你说了这种事情?”
那家伙,可向来都是个过度自我保护者。
他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抬起头来的时候已是满脸的招牌笑容,“不,卡卡西老师也没有细说。”
纲手是什么人?贤体并具的五代目火影。鸣人这话一出她便瞬间了然,饱受摧残的笔到底是在手中被捏断。她闭着眼睛额头青筋暴起,因为被个毛头小子套出话而恼羞成怒,“你这个臭小子……”
“竟然敢在我这里套话!”
“啊!纲手大人,鸣人他伤还没好啊!”
“婆婆我错了!静音姐快拦一下啊!”
“鸣人你今天死定了!”
PS:纲手这里的“自我保护者”是指那种将自己的一切脆弱、缺点、缺陷、漏洞,包括可能被敌人利用的情绪、神态、心理、个人经历和过往全部竭力隐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