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卡】婚礼（七）
Ⅶ
“我倒是不介意你去‘婚外情’。”女人挽上男人曲起的胳膊，两人一起抬起脚向那滩混浊的人群走去。
“我介意他落得一个攀附火影破坏家庭的名声。”看着越来越接近的人群，他重新挂上了一如既往的笑容，压低了声音。
“不被发现不就好了。”
“我不想委屈他。”男人说得决绝，态度强硬得不容拒绝，“他是个强大的忍者，不该在我这里委曲求全。”
玖辛奈瞥了一眼男人灿烂的笑脸，不以为然地再次扯了扯嘴角，声音压得更低，因为正有一拨人迎面而来，“你也不问问，也许他愿意委曲求全呢……”
“我不允许……”水门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两人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着与门口的宾客周旋然后走进会场。
新娘笑得恣意却又掩不了眉目间的娇羞，一身白婚纱愈发映衬得那头红发如火。新郎穿着随意，面对男宾客的调侃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而言语间的欢喜有点耳力的人都能听出来。
郎才女貌，相携走向彼此共同的未来，在阳光倾泻中，在欢声笑语中，在人们的祝福声里，幸福的，仿佛如此便是永恒。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便是光芒万丈。
这就是卡卡西站在不远处所看见的。
“难怪不着急，原来你不用穿礼服啊……”他这么低喃着，“也对，这就是你的作风。”
生活中的事情总是随随便便，战斗的时候一个脚印都要抹去。
老好人一个，关心这个关心那个，无意中就撒下一地烂桃花。
一边看着那两人的背影，一边细数着男人的不是，一边不紧不慢地吊在人群的最后。
诺大的会场随着主角的到来，所有的桌子也几乎坐满了，卡卡西无声无息地游到最角落里，离门口最近的空桌子坐下，脸上的黑色面罩比平时拉得更高。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零零散散地站了二十三个暗部，大概不在休假的都在这里了吧。
新郎新娘所在的地方围满了人，不时地发出一阵哄笑，惹得他心里一阵烦躁，冷冷的看过去，个个都是各怀心思。
要说这是婚宴，不如说是预备的四代火影就职会场，平日里蛰伏不动的老不死们全都冒了出来，笑得满脸褶子捧起酒杯彼此试探周旋着。三代带着护卫进场又掀起一阵热浪，暗示性的话语和警告让少许人变了脸色，着实是为那两人稍松了一口气。
他在一旁只冷冷的看着，似乎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偶尔会有两三个忸怩着想要搭讪的女忍者，但话未出口就被他毫不掩饰的杀意逼走了。
该死的，为什么那个西瓜皮今天去出任务了！
要是那个聒噪的白痴在的话，或许可以转移他不少注意力，这样他也就不会眼睛痛得要死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随着那个男人而移动！
枯燥毫无新意的章程，牧师、宣誓、戒指、敬酒，欢声、笑语、调侃、祝福。
渐渐的，心里也平静下来了，默默地看着一切，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那人笑得开心，自己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站起来，转身，无声无息地溜走，估计忙得团团转的男人也不会发现这么多人中少了他一个，不然事后一定会唠叨个没完。
“玖辛奈……”人群中的男人怔怔地看着门口一闪即没的身影，低声喊着身旁豪气万千地干着酒的女人。
女人不动声色地顺着对方的视线看了过去，当即了然，放下酒杯刻意提高了音量扯着男人的胳膊说道：“水门，陪我去一下化妆间，我裙子的系带松了。”
旁边的人听到玖辛奈的话，齐齐地打趣道“水门，系带松了哦……”
也不管他们的调侃，女人拖着笑得腼腆的水门进来后方的化妆间，五分钟后又拖着男人出来继续喝酒，而婚礼会场入口不远处的那个拐角也瞬现了一个金发蓝眼的男人。
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心情却和来时不同了。
路上有些冷清，应该都去婚礼了吧。很少看见白天的木叶这样安静，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想要扯下面罩，但终究只是摸了摸单薄的面料，收回了手。
不敢拿下来。
还是不敢。
难道地从楼梯走到二楼，打开房门便是一阵饥饿。正想着要不要出去买些东西吃的时候，却看见了桌子上放着一个食品店的袋子。早上走得急火气又大，一时没看见，于是走上前去打开来看，有三明治、寿司、三色丸子、牛奶……
拖出桌边的椅子坐下，拉下面罩，拆开包装塞进嘴里，一个接着一个，嘴里的还没嚼完咽下但仍接着塞，一声不响地把所有的食物全部塞进胃里，无视那股胀痛，掀开牛奶盒，仰头一滴不剩地喝光，任由肠胃发出疼痛的抗议。
靠着椅背仰着头望着惨白的天花板，静静感受着冰凉的食物顺着食道滑进饱受折腾的胃里，和过度分泌的胃酸一起搅拌着。
咬牙忍了半天，到底是没绷住，冲进浴室任由着疼痛的胃把食物全部都推送了出来。
折腾了半天，终于浑身冷汗地躺在床上侧头睁着眼看着漆黑的窗帘，好半天抬手抚上了左眼，终究是什么都没流出来。
一闭上眼睛，便是天昏地暗。
下一秒一直躲在暗处看着他一举一动的金发男人就坐在了他的床边，看着满面泪痕还未来得及擦去的苍白的孩子，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在碰上的刹那如同触电般缩回了手。
臭小子，我若是隐藏气息，你哪会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如此便好。
你我都彻底死心最好。
感情的对象可以重新培养，前途毁了可就真的没有了。
老师，没办法看着你毁在我的手里……
“下辈子，一定不会让你哭……”到底还是抬手轻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泪痕，男人忍不住轻轻地说着，淡笑着的嘴角是说不尽的苦涩。
语尽人也毫无预兆地离去，只留下满室的无奈酸苦，床上的人缓缓地睁开眼睛，泪腺被破坏的左眼终究是流下了一行血泪，
“这辈子，一定不会再为你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