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再一次见到日向宁次的时候,已经快要认不出他的样子了。
还是黑色的长发,白皙的皮肤,身形颀长,平静温和。可鸣人看着他失去双眼的脸和他眼睑上密布的伤疤,是真的快要认不出来了。
他瘦了许多,本来就偏瘦,现在更瘦了。
他离开村子的时候,战争刚刚结束,这个人还没有醒来。而他在外的这几年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人告诉他这件事情。
鸣人犹豫着上前,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要说什么。是询问还是安慰,又或是跳过这个话题不去戳人痛处。就在他站在院落里踌躇着到底该说什么时,坐在檐廊下的人反而先开口了。
“你要一直站在那里吗。”
很平静的声线,和以往没什么差别,让鸣人愣了一下,然后觉得自己刚才的犹豫全部都是想太多。
他走过去在旁边坐下,而对方脸上的伤痕在近看后更加清晰了,为这张本该温雅俊秀的脸平添了几分狰狞。鸣人不自觉地盯着看,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过于失礼了。
被看的人倒是意识到了。
“你看太久了。”
没什么起伏的一句话听不出喜怒,却是结结实实地吓了鸣人一大跳。
“人们似乎都是这样,在面对盲人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放肆许多,以为自己的一举一动不会被发现。”
鸣人哑然,无言反驳他的话。
“我,只是不明白……”
他说着,欲言又止。
“不明白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日向宁次完整了他要说的话,并没有过多的修饰润色,所以听在别人耳里难免有些尖锐。
鸣人接不上他的话,只能沉默。在面对日向宁次时,他总是会表现出在面对别人时通常不会有的小心和拘谨,就像现在。
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和这个人已经太久没见了。
他离开村子太久,战争也结束太久,久到鸣人已经记不清这个人当初倒在他肩上散了他满怀的长发闻起来是什么味道,唯一记得的只有鲜血在他掌心流淌的温度。
那个温度,鸣人在那之后的几年里都常常梦得到。
“发生了什么?”他问道,不能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明明好不容易挽回的生命,为什么总是无法圆满呢。
“也许我还是没能逃脱命运。或者说,我逃脱了一部分。”日向宁次说着,指尖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那里光洁白皙,什么都没有。
“笼中鸟,消失了……”鸣人也看向那里,前倾了上身。
“大概是因为笼中鸟已经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毕竟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双眼。”他放下骨节瘦得分明的手,发尾被穿堂的风轻轻掀起,“忘了吗,死亡会引发它自动摧毁我的双眼。我那时,已经算是死了。至少,笼中鸟判定我已经死亡。”
“死亡……”鸣人看着他,和他耳后的碎发,时隔五年终于开口问了这个问题。
“你真的只是因为我说过的那句话,才救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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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泽问我为什么基本不写鸣宁,以为我不嗑。不,不是不写,是因为太难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