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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不在的日子顿时变得单调起来。
单调?
脑子里下意识地冒出来这个念头,让卡卡西陷入了思考。
即将到来的战争,让整个村子都在有条不紊地高速运转着,上到火影下到下忍,都在为此备战。就连日常翘班跑去喝酒的纲手,也再没在夜深之前离开过火影楼。
至于他,已经被纲手预定为忍者联军的分队队长,这些日子来的忙碌程度,也不必细说了。
所以,本该是和单调沾不上边才对。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会让他有这个念头。
思来想去,其中原因,大概也就只能归结到那个小子身上了。就像是每天黏在身边闹腾的狗崽子,一边头疼的同时,一边又在对方突然离开的时候,觉得整个房间都空了下来,以至于倍感枯燥,甚至是落寞。
当然,用“狗崽子”来形容鸣人是不对的,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大抵如此。
至于其他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卡卡西不打算弄清楚也不打算承认。他只是继续着手里的事情,像所有人那般全身心投入到备战中。
这场战争,是围绕着八尾和九尾的。
鸣人直到临行前都在担心他会死,大概是人柱力的直觉向来准得惊人,嗅到了战争的气息。殊不知,卡卡西更担心他。所以,在四战的战场上看见鸣人的影分身赶过来的时候,卡卡西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嗯,看来是学有所成,通身的九尾查克拉如同燃烧的火焰般耀眼。
卡卡西拖着再不斩的刀走上前去,眼中还残留着刚刚杀过人的腥色凌厉,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唯有沉了几分的语气暴露了内敛于皮相下的愠怒。
他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鸣人愣了愣,微微垂下了眼帘,然后重新抬目直视着面前的男人上前了一步:“你骗我。”
他又逼近了一步:“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伊鲁卡老师拦我,纲手婆婆拦我,你也是。”
“他们骗我就算了,你也骗我。”
“你现在本体在哪里?”卡卡西没有回应鸣人的质问,也没有退步,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脸色冷得可怕。
鸣人咬了咬牙,移开了视线:“和八尾B大叔一起奔赴主战场。”
至此,满腔怒气终是压不住了。卡卡西当即便举起刀,重重地架在了鸣人的脖子上:“我们所有人都在试图护住你和八尾,你却往敌人的面前跑。你知不知道这场战争的关键是什么?”
“斑和他的月读计划之间就差一个你和八尾,你是要帮他一程吗?”
“如果最后的尾兽被夺,那我们的这些精心部署是为了什么?”
“所有的分战场都抽不开身,你就这样自己奔着敌人去了?”
说到这里,卡卡西顿了顿,握着刀的手收得更紧了些:“你要我们怎么护你。”
此时,男人的话语已经凉了一片。鸣人心里一慌,暗下了视线,沉声道:“卡卡西老师,你信我。”
你信我,我可以的。
话语未落,便稍一侧头,迎上了卡卡西的刀锋,影分身顿时在一片烟雾中消失不见。
鸣人脚步顿了顿,影分身带来的记忆里,最后看见的是白发男人皱眉的样子。于是不由得弯起了唇角,脚下速度加快了些。看着他突然提高斗志的样子,杀人蜂表示不解却也没问就是了。
那边的战场有卡卡西在,本来就不需要他帮忙,鸣人只是想要过去看一看而已。虽然远远地就能探察到男人的查克拉,但还是亲眼看见他完好无损更能安心。因为这个男人太会逞强了,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雷之国的一番生死博弈总算是赢得九尾的查克拉,感知力更是顿时就上升了数个等级。察觉到远处大量查克拉聚集的时候,此前一切的莫名不安就都有了头绪。
战争爆发了,而他却被所有人瞒着。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回想起那时候从妙木山习得仙人模式返回村中时眼前的遍地疮痍。而那时,卡卡西已经死了,死在了他不知道情况下,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整个村子都被摧毁殆尽,那些尸体尚且还带着余温却都救不回来了。哀嚎声痛哭声此起彼伏,那是对死亡的哀求还是失去挚爱的撕心裂肺?
一想到这里,就难以抑制的恐慌。
恐慌。
如果这次也是这样,如果他没有发现的话,那是不是要等到所有人都死在战场上了,他才会知道?是不是还要像上次那样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他才出现?
同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答应过卡卡西的,不会再晚一步,他会追上去。
【你晚几步都没关系,我够快就行。】
【我会替你追上去。】
对此,卡卡西在他的影分身很干脆的就消失时,大概也明白了些许。
信吗?
信。
当然信。
和凯一起奔赴主战场在斑的手里堪堪救下鸣人的时候,他仍是信的。怎么说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孩子和水门老师有着同样令人无端信赖的魅力。很多年前,那个男人也是这般在战场上力挽狂澜。
在九尾形态的查克拉里看着鸣人的背影时,卡卡西有那么一瞬间将他错认成了自己的老师。但终究是不一样的,水门的势不可挡是内敛的,而这孩子却是毫不掩饰。
所以他信。
直到接二连三的迹象表明对面那个带着面具自称宇智波斑的男人与他有着异空间相通的写轮眼。
这意味着什么,卡卡西再清楚不过了。不敢承认,也不敢相信。如果那个人还活着,却活成了这个样子。
“你的眼睛,是在哪里得到的?”
卡卡西问这话的时候,鸣人愣了愣,然后转头看向他,心里咯噔一下。不远处的人冷笑了一声,“硬要说的话,是在神无毗桥。”
那一瞬间,卡卡西以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鸣人上前一步,在卡卡西失神的就要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这只手的冰凉。他没去看卡卡西此时的表情,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送我去他的异空间。”
卡卡西猛然回神,扭头看向这个站在自己身边的孩子,然后微微垂下了眼帘,回握着这只不知何时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手。
鸣人的影分身在异空间里,出其不意打碎了那个自称为宇智波斑的男人脸上的面具,面具后的脸,硬是让卡卡西咬紧了牙——无法直视那张脸。
无颜面对。
然后到底是念出了那个名字。
“带土……”
没人知道卡卡西和带土在异空间里发生了什么,后者是先出现的,拖着残破不堪的右半边身体回到十尾身上远远地站在那里调整状态。而卡卡西也好不到哪里去,扭曲空间出现的时候差点没站稳脚,极难得的狼狈,再没了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不是不敌,是不忍、不愿,是悔恨是有愧,是不知如何是好的彷徨难决,是无法凝起杀意的力不从心。
这场多年后的决斗,从一开始他就输了。
而鸣人扶住了他,一如那些年卡卡西扶住他那般,紧盯着前方两个敌人的动作,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他:“老师,你露出破绽了。”
一样的话,不一样的神情。
如果说以前是孩子心性的挑衅,那现在就是战场上电光火石间的郑重警告。没有安慰也没有关切,只有警告,警告他,这里是稍有偏差便是生死两隔的战场。那些纠缠不清的恩恩怨怨,且放下。
“鸣人,”源源不断的查克拉正在从年轻人扶着他的手中转变查克拉形式,迅速传遍至他的全身,卡卡西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已是一如既往的凌厉:“绝不能让他成为十尾的人柱力。”
“好。”鸣人点了点头,扬起的笑容坚定依旧。
PS:四战下一章就没了,然后再来两章战后收尾就完结了。后续可以参考《浮蓝》,再往后的后续可以参考此前各种鸣卡原著向短篇,都可以以《Don't》为前提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