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由（别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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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你露出破绽了。

 

破绽。

 

人人都说他向来毫无破绽，一边羡慕赞叹的同时，一边又暗自忌惮着。

 

是了，因此以抓住了他的破绽而得意也是正常，小孩子心性罢了。

 

“就在刚刚，我可以捏碎你的喉骨。”鸣人这么说着的时候，眼里的确是冷的，像是真的会捏碎他的喉骨一样。于是，以上关于“小孩子心性”的解释立马被推翻。自那场战役后，这孩子整个人的气势都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果然不是错觉啊。

 

卡卡西弯起了眼睛，“就在刚刚，你再接近一寸，我就能割断你的颈动脉。”

 

闻此鸣人脊背一凉，低头看时，男人水面下的手正握着苦无，尖锐的锋角正以危险的角度朝向自己的命门。

 

“卡卡西老师，你泡澡都带着武器吗………”鸣人是在接近的过程中发现卡卡西肌肉绷紧，显然是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所以才硬生生把想要抚摸前者喉结的手停了下来，然后半开玩笑地说出上面那句话缓解已然变质的氛围。

 

而卡卡西却是在来真的。

 

现在可不是战争年代，什么人会在和学生泡温泉放松的时候带着武器啊？

 

“嘛，个人习惯，改不过来了。”苦无在指间回转重新被卡卡西随手别在了绑在大腿上的绷带上，正好被围住下身的毛巾遮住。鸣人见此再次感慨了一下，“太全副武装了吧，卡卡西老师……”

 

也不知为何，对方毫无破绽的样子让他突然兴奋了起来。然而还没来得及探究到底，卡卡西就已经踩着水面上岸了。

 

“那么，老师就先回去了，你继续吧。”卡卡西撩起帘子走出去，反手拉上推门，背后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好险。真是，心脏吃不消啊……”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皮肤上面覆上的鸡皮疙瘩到现在还没完全散去。

 

回去之后的第二天卡卡西就出院了，然后开始接手各种棘手的任务，忙得脚不沾地。也不知是不是鸣人的错觉还是真的有着别的什么不可抗力的客观因素，他发现卡卡西似乎是在躲着他。难得在街上碰见想要抬手打招呼的时候，对方却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身影。瞬身术有时候真的是很讨厌啊。

 

“所以说，我做错什么了吗？还是说，是因为上次在温泉旅馆的事情？”他为此而深深苦恼着，小樱摇晃着试管，看都没有看那团窝在角落里的黄毛，“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鸣人……”

 

“你对卡卡西老师是不是有些在意过头了？从很久以前就这样，我老早就想说了。”

 

鸣人愣住了，“是吗？没有吧……”

 

小樱摇了摇头，这个呆子，到底要迟钝到什么程度？

 

“算了，懒得管你。我不知道卡卡西老师为什么突然躲你也许只是你自己敏感过头，我只知道，你再躲在我这里摸鱼，被你丢下独自一人建房子的大和队长就会冲过来把你砍死。”

 

后来纲手辗转苏醒，守在一旁的小樱当时就捂着脸低声哭了出来，静音倒是忍住了，但还是红了眼眶。卡卡西也躲过了摘下面罩被雕刻在火影岩上让所有人一睹真容的灾难。木叶这才算是真的彻底恢复常态，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正是影的力量所在，哪怕村子还是半毁状态尚未全部重建，哪怕忍者们的损伤仍未完全恢复，人们却不再畏惧。

 

减去了目前最紧迫的一块心头重石后的鸣人对卡卡西的在意更甚，甚至暗自用仙人模式感知对方的位置，然后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跑过去。到这种时候，他要是再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那他就真的是个白痴了。

 

想要靠近，渴望更深层次的接触。正如小樱所说的那样，从很早开始就这样了。无论是当初缠着他陪自己修炼结果被拒绝后的失望，还是后来摸着他后背的伤疤就想要吻上去的冲动，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暗示着，你喜欢上你的老师了，漩涡鸣人。

 

然而明白这一点后，鸣人却更加烦恼了。

 

他需要烦恼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宇智波斑，无限月读计划，忍界大战，佐助，等等，太多太多了，现在又加上了一件。当然，相较于前面那些事关生死和平的大事，后面这件儿女情长倒显得无足轻重了。但这并不能掩盖它很折磨人的这一事实。

 

虽说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精力本是基本都被以上那些事情所占据，平时很少会想起卡卡西的事情。但前提是那个人没有出现在他眼前。只要出现，哪怕是一闪而过，都会扰乱他的思绪，一整天都无法静下心来。

 

是的，就是这么没定力没出息。

 

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对方白天的身影，一举一动，表情，就会变得格外焦灼难耐，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无法入睡。

 

并不是简单的暗恋期躁动，而是别的一些什么更难以形容的情绪充斥着整个大脑。闭上眼睛细细思索，终究是明白了那抹焦灼不安来自什么。

 

是距离。

 

说起来，鸣人对卡卡西实在是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这人是木叶第一技师，会上千种忍术人称“拷贝忍者”，以前的老师是自己的父亲四代目火影。父亲是白牙的事情，之前在砂隐也稍微了解了一些，也明白他的幼年怕是也不好过。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鸣人不知道他的写轮眼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曾经在做什么。之前耿耿于怀的关于他的“心理障碍”，也没能深入了解。

 

不知道他面罩下的脸，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有恋人或曾经有过恋人，不知道他私下里的生活是怎样，甚至不知道他的住处，如果不是后来正巧有一次他在家的时候自己用了仙人模式确定他的位置，鸣人怕是还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去找他的住处。

 

你看，一想起这些事情，他又要焦躁一整夜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黑眼圈有点重，洗了把冷水脸打起精神出门去了。还没走到昨天未完工的工地，就被跑着过来的木叶丸叫住了。

 

“鸣人大哥！”稳稳地从屋顶上跳下来落在他面前，木叶丸喘了了几口气。

 

“木叶丸？什么事？”

 

“火影大人叫你去一趟她的办公室，现在就去。”

 

鸣人赶过去的时候心里有些奇怪，难道是要给他指派任务？不会吧，现在局势这么紧张，怎么可能会让人柱力离村。一边猜测着，一边连门都不敲就直接推门进去，看到纲手没有坐在办公桌后面狂批公文，而是端着茶杯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沐浴着斜进来的阳光时，鸣人就知道不是普通的事情了。

 

“婆婆，叫我来什么事？”他这么问着，纲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鸣人微微愣了一下，听话地坐下。

 

抿了一口茶，已经基本恢复了气色的五代目火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大范围的战争一触即发，木叶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各国都在紧张备战着，木叶也不例外。我也是忙得够呛，今天扔了一部分的文件给鹿久和鹿丸，才抽出一点时间。”

 

“你，”纲手眼中暗光流动，瞥向身旁难得沉默不语的少年，“想知道旗木卡卡西这个人的事情吗。”纲手这句话不是问句，是肯定。

 

鸣人微微瞪大了眼睛，纲手见他这副样子，轻叹了口气，“你向来在意卡卡西的事情，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你最近，过于分心了吧。”

 

她加重了语气，“忍界大战一触即发，你和九尾是这场战争的关键，为了这种事情分心，是忍者该做的吗！”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紧张起来，臭小子！”

 

其实，本来是不想插手干涉这种恋爱问题的，哪有那个闲工夫。只是小樱前几天试探性的在她面前提了一下，说让鸣人更多地了解一下卡卡西的事情，也许能让他抛开杂念，专注于眼下更为紧急的事情。

 

嘛，怎么说呢，到底是女孩子，心思细腻，一眼就看出来病根所在。

 

关于卡卡西事情，纲手大致是了解的，但那段过往实在是有些惨烈。

 

“你想知道卡卡西的过往吗。”纲手的声音就像是来自潘多拉之盒，充斥着诱惑。鸣人沉默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

 

她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稍微理了一下头绪，毕竟事情有些久远，“……卡卡西的写轮眼，是他的队友也是他的挚友，宇智波带土临死前送给他的十二岁生日礼物。”

 

“带土为了救他，半边身子被巨石砸毁，死在了神无毗桥。这就是扭转了第三次忍界大战的神无毗桥之战。”

 

“没过多久，又由于各种原因，卡卡西的另一个队友，他答应了带土要好好守护的女孩，琳，为了不让自己被敌人利用，死于他的雷切。”

 

闻此，鸣人攥紧了拳头，指尖有些发凉，“所以说，卡卡西老师心理障碍是……”

 

“是。”纲手点了点头，看向窗外的大片阳光，“当年是我接手他的康复治疗的。”

 

琳死后，卡卡西整个人都陷入了噩梦和痛苦。歉疚，哀伤，悲痛，自责等等这些负面情绪几乎要将他整个撕碎咬烂拖进深渊。偏偏他还是那种格外隐忍的人，再难熬的苦都面无表情地嚼碎了一声不吭地咽下。

 

水门知道再这样下去，卡卡西迟早会在沉默中崩溃，于是请求让他去暗部。然后，他在暗部近乎麻木地接下一个又一个任务。他不和别人组队，独自处理各种S级任务，然后独自疗伤。

 

那段时间，他不知杀了多少人，双手沾满了鲜血。洗去，再浸染，然后再洗去，就这样无限循环。

 

而后某一次任务，用雷切搅烂最后一个敌人的内脏时，所有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暴力和绝望像恶鬼那样突然就全都爆发了出来，瞬间吞掉了他精心伪装的所有自欺欺人。

 

怎么说呢，就像是终于到了极限。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毕竟是个人，不是百毒不侵的鬼。

 

幸运的是，失去意识的卡卡西被路过的木叶忍者扛回木叶。醒来之后，却发现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使出雷切了。

 

只是雷切。只是用不出雷切。

 

“不是身体方面的问题，是心理障碍，我有对他做过心理侧写，也进行过相应的治疗，但效果甚微。”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自己走出来，谁拉都没有用。

 

“那段时间他神经很衰弱，并且伴随幻觉。没记错的话，他总是会看见自己双手满是鲜血在流淌，甚至能真实地闻到血腥味，然后一边又一遍的洗手。”

 

“还有失眠，噩梦等等各种问题。”

 

“至于后来是怎么恢复的，我也不太清楚。那之后，我受大名之命，不得不赶去给公主治病。”纲手向后靠去，十指交叠，“这就是大致的情况。”

 

“现在，你该专注于眼前的事情了。”

 

“还有，“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鸣人的视线里，警告之意甚浓，“郑重提醒你，就算知道了这些事情……”

 

“也不要去揭卡卡西的伤疤。”

PS：嘛，时隔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