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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扉】死(⑥)

                                  

 

 

病去如抽丝,病来如山倒。

 

“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稍稍庆祝一下,怎么样?”男人在前面走着,突然回头来试探性地对他这么说着,略带紧张的。

 

扉间突然明白他这几天为何心不在焉了,不由得有些好笑。不过也难怪,建村前的那个年代战争频繁不可数,悼念多于庆祝。物资匮乏不说,在每天都有族人死去的情况下,他又怎能大肆庆祝自己还活着?

 

所以生日这种东西,向来只是用来计算自己的年岁而已。不仅是他,兄长也是如此。

 

只是男人护短舍不得他这个弟弟,年年这个时候都会想着法儿给他一点生日的氛围,比如送礼物,送个不招人眼的物件,衣服,刀剑,甲胄什么的。

 

但几乎是每次都会被他冷着脸拒绝。不为其他,只是不想招人话柄。倒不是他自己怕被人指点,只是不想男人遭人闲话。

 

现在难得和平了,兄长想庆祝一下,他也能理解。于是在柱间紧张的视线中微微点了点头,“一切随兄长。”

 

闻此,柱间当即咧嘴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身边的人有来有去,生生死死,只有扉间自始至终从未离开,手持刀剑身穿甲胄,沉默着全副武装地站在他身边,把一生的精力都耗在了他身上,一路扶持追随。

 

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这个人不仅是他的下属,还是他的弟弟,他最想护着的弟弟。

 

他只是想尽他可能地去当个称职的兄长,而不是一昧地接受扉间的付出。但是扉间很少给他这个机会,他向来冷静从容得似乎可以处理好一切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不如去赏樱吧!这个季节,村外有座山花开得满山。去吧!就我们两个,怎么样?”

 

笑了笑,自斑死后就再没见男人这么雀跃的样子,扉间挑了挑眉,应道:“好啊。”

 

然后那天就提着酒壶,极难得地褪去了铠甲穿上了多年前祭祀时用的有些宽大的和服,扶着兄长的肩膀,瞬身去了村外那座山。

 

确实是好看得紧。

 

漫山的樱树,开得异常灿烂,脚下踩着的,都是淡粉色的花瓣。

 

在山顶寻一处平坦的地方坐下,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靠着树,倒一杯酒,一饮而下,一路燎过口腔、咽喉,烧到胃里。然后看微风吹过男人的长发,听花瓣落在自己的肩头。

 

“感谢你还活着。”没由来的一句,扉间并不觉得突兀,只扬唇一笑,回道:“不谢,我也感谢兄长依旧活在世上。”

 

感谢彼此还活着,还陪在身边,一路相互扶持,让这残破的人生不那么孤寂,让痛苦不那么痛苦。

 

“明年还来吗?”男人背对着他站在前面眺望着远方,满头黑发被风拨乱。

 

扉间抬起手刚刚好能碰到柱间的发梢,撩过手心,痒痒的,“来。等到兄长生日的时候去温泉旅馆吧,顺便喊上镜他们一起。”

 

柱间难得地没有回应,他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你不是喜欢热闹吗,也能让他们陪你赌两把玩玩……”

 

剩下的话悉数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来,只看见男人在他面前毫无预兆地直直地向前倒去,他心脏仿佛漏了一拍,瞪大了眼睛。大脑还未作出反应,身体就已经习惯性地行动了,在柱间倒下之前将他稳稳地接住。一如多年前男人在战场上将体力透支的他,一手接住一样。

 

“兄长?”

 

“兄长……”

 

扉间紧紧地扶着柱间站在那里没有动,让男人伏在自己肩上,双手有些颤抖,感受到后者微弱的脉搏时,似是松了口气般,轻轻闭上了眼睛。樱花还在落,只是落不到自己的身上了。风也依旧在吹,却再也拨不起男人的发丝。漫山樱花飞,长空哀鸟鸣。

 

“兄长,我们回家吧。”

 

明年再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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