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由（别惹我）

卡卡西是个看起来随意其实戒备心很强的人，并且会以各种方法保持和别人的距离，比如说，绝不让别人过度介入自己的私生活。这一点，针对除却水门外的所有人（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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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子的时候，远远地就被众人的欢呼声惊醒，伏在卡卡西的背上，鸣人看见了许许多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他们满眼期待和感激的站在被神罗天征推挤出的巨坑边缘迎接着自己，就像是迎接一位真正的英雄——他从未认为自己所挽救的已经达到了“英雄”这二字的标准。

 

作为一位“资深”人柱力，第一次在村子里受到人们这样的待遇，是不是说明他存在的意义已经得到众人的认同了呢。

 

鸣人这么想着，被卡卡西轻轻地从背上放下。小樱咬牙忍着泪上前紧紧抱住他的时候他轻轻回了一个拥抱，他能明白这个女孩此刻心里正在为自己无力在生死关头帮他一把而深深的自责着、歉疚着。

 

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鸣人什么都没说，因为很多事情都无法用言语去表达。小樱心中了然也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在短短几秒中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如多年前他在中忍考试上赢了宁次那般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扬起了嘴角：“雏田没有受到致命伤，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失血过多正在昏迷中。干得漂亮，混蛋！”

 

小樱说出了在这种时候最能让鸣人松一口气的事情，同时也暂时隐瞒了自己师傅现下查克拉过度透支不仅苍老虚弱并且恐怕要因此昏睡很长一段时间的状况。

 

而被围在一起的人们以胜利者的姿势高高地抛向空中时，鸣人心中却没有一个胜利者该有的过度喜悦，因为这场仗赢得实在是太惨烈——好色仙人已然战死无法复生，整个村子现在也徒留飞灰，所谓的罪魁祸首也不过是因为深受战争所带来的痛苦，以至于为了自己眼中的和平而极端地选择了错误的路，到最后也终究是为了别人的和平去挽救残局而付出了性命。

 

从半空中落下来再被抛上去，侧头的一瞬间看见了卡卡西，依旧是懒散地两手插兜微微弓着腰，弯着眼睛笑着看着他——远远地站在喧闹的人群外，只静静地看着。

 

那瞬间突然觉得这个人很不合群，因为他总是这样，远远地站在离人们很远的地方，不在我们的前面也不在我们的身后，而是一个平行的、勉强能听见彼此声音的距离。

 

顿时就回想起最初和卡卡西出任务的情形，那个时候他一直在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不喜欢自己和小樱他们。因为他说话的时候虽然也是笑着的，眼里却看不见笑意，就仅仅是一个名叫“笑容”的表情而已。

 

等到任务结束一回到村子，也是用瞬身术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平日里不出任务的时候除了在火影楼，否则几乎是看不见这个人颓废的身影。明明阿斯玛老师还经常带着鹿丸他们去吃烤肉什么的，明明红老师也经常陪牙他们训练来着，明明凯老师也总是和李一起喊着“青春”“修炼”的。

 

那时他不满地向男人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对方总是无辜的样子，随口在敷衍中转移着话题回答道：“哎，是吗？可能老师平时在村子里出没的地方都是你们这些小孩子不能去的地方吧。”接着小樱就会鄙夷地说“不良上忍”“猥琐大叔”什么的，然后成功地被转移话题。

 

不合时宜的想起这些事情，当天晚上在临时搭建的忍者医疗所里接受全身检查和疗伤的时候，鸣人坐在病床上向前来给他送饭的卡卡西再一次问起了这个问题，“卡卡西老师平时都在忙什么，为什么总是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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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好像对老师的事情很感兴趣啊。” 卡卡西两手插兜站在床边，毫无预兆地就欺身而上，朝着盘腿坐着的鸣人直直地弯下了腰，直到两人的脸只差几公分。

 

年长的男人以极为不善的逼迫姿势微眯着眼睛俯视着少年一点一点浮上恐惧的脸，略显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老师说吗？拐弯抹角的可不像你的作风。”

 

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不带一丝情绪的右眼，鸣人托着食盒的双手已然布上一层细密的汗渍，胸口冰凉一片。

 

强自压抑着心中如巨浪般席卷而来的恐惧，他不着痕迹地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上由于深深的恐惧而僵硬的肌肉，疼痛让颤抖的舌头终于可以勾出音节：“对一个关心你的，还在留院检查的学生毫不留情地放杀气，老师，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这杀气的锐利程度都快赶上大蛇丸了。

 

弯起眼睛无辜一笑，上一秒还面无表情像是要杀人的男人直起腰摸了摸后脑勺，无辜姿态做尽，“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把审问犯人那一套用上了……”

 

“……鬼才信。”鸣人如是想着，在卡卡西撤走全部针对他的杀气时松了一口气，“我也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好奇而已，老师你戒备太森严了。”

 

一边说着一边掀开食盒，只见里面只有几个形状诡异的饭团和有些黑黑的煎蛋——村子毁成这样，后勤能找出米和锅碗瓢盆弄出食物送到医院给伤患就不错了，其他人估计也就只能嚼嚼军粮丸了。

 

也不挑剔，捡起饭团就往嘴里塞——小时候什么不忍直视的食物没吃过，他嚼着硬硬的米粒含糊不清道：“卡卡西老师，你吃过了吗？”

 

“怎么，你要分给老师一点吗？”男人笑得无良，鸣人心知话题已经被彻底转移了，顿时一阵挫败感，三下五除二地把剩下的饭团塞进嘴巴，他蔫蔫地把食盒递过去，“喏，煎蛋分给你。”

 

卡卡西盯着有些煎过头的鸡蛋犹豫了三秒钟，到底是不忍打击自己学生八百年头一次的“尊师”接过了食盒：“不好吃的留给老师吗？鸣人，你一点都不会尊老爱幼啊……”

 

“哈？只有在这种时候会搬出来‘尊老爱幼’，我也是‘幼’啊！”

 

此后自是一番吵闹不提。

 

卡卡西从临时医院出来后窜上了一棵极为隐蔽的树，蹲在树杈上拉下了面罩，本是犹豫着还是去磕军粮丸吧，但终是微叹了一口气，塞了一个沾了少许饭团米粒的煎蛋进嘴里，抱着“卡卡西，关掉你的味蕾吧”的想法，嚼了几口突然停了下来。

 

顿了几秒，他将半生不熟的米粒和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确实煮熟了的煎蛋一同咽了下去，嘴角掀起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容，“这小子，半生的米饭吃着不硌嘴吗……”

 

这是漩涡鸣人这个人所特有的温柔，如阳光，如河流，不刺目，不湍急。

 

PS：我觉得我需要解释一下饭团的桥段：是鸣人自己吃了半生的饭团然后把煎蛋留给卡卡西，卡卡西本来以为鸣人是把不好吃的留给他，因为饭团看起来比煎蛋正常，后来吃到煎蛋上面沾的米粒才知道其实是鸣人舍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