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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九】死了也好

吾本妖狐,生当纵情芒野。奈何身怀血玉,惹得四方觊觎,虽四足皆存,尾绕乾坤之力,仍是寸步难行。终其一生,徒留悲凉。—————————————————————————————————九尾

宇智波斑曾说过,我只是个不安定的力量体。

即便不愿承认他所说的并且因此而怨恨着所有人类,但其实内心深处也早已认同了这句话,以至于当年他这么说着的时候,自己饶是愤怒得恨不得碾碎他的五脏六腑,却又想不出有力的反驳,只能低吼着徒劳地让他闭嘴。

也正是如此,我以为只要有着源源不断的查克拉,自己就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我以为我战力无双,于是有恃无恐。

我以为我不老不死,于是无所畏惧。

然而直到我死那一刻,我才知道我错了,错得太彻底。

一步踏错,全盘皆输。

这世上,除了天地,哪有永恒的事物。

于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体不断地溃散,血色的查克拉如同灰烬中残留的点点星火,转逝便被风吹散,如同红色的萤火虫在半空中飘忽然后熄灭。

我感觉到灵魂正一丝丝地被抽离,鲜血缓慢而又坚定地流淌。这种细细感受着生命流逝的无力感,让我突然明白了人类为什么会为了活下去————这件对于曾经的我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而如此不择手段,费尽心机。

这个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也是有血有肉的。但奇怪的是,所谓肉体才能体味的疼痛,我却没能察觉到分毫,我想我终究没有完整的肉体。

斑是对的,我只是个力量体。

独自躺在千疮百孔的地表上,周围是漫山遍野的死尸。鲜血、尸体、乌鸦构成了绚烂的风景,哭声、风声、哀嚎奏出了悠绕的乐章。

我侧过头看向不远处,他和宇智波的小子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粘稠的血液不断地从断肢处外涌。

我如往常那般眯着眼睛斜睨出妖狐的张狂,在心底嗤笑着,臭小子,没了我,伤口连止血都做不到了吧!

他们或许在交谈着,眉目间带着我无法理解的情感。我便如同旁观者,只远远地看着,却怎么都插不进演员的剧本。

我好奇,苦苦追寻这么久,他会跟那个宇智波的小鬼说些什么,但是我已经听不见了,耳边只有轻轻柔柔的风声,温柔地拂过大地。

此刻我是自由的。

医忍的小姑娘和白毛的男人踉踉跄跄地互相搀扶着找到了他们,我想他大概是不会因为失血而死了,然后死亡突然就加快了。

眼前愈加模糊 ,许是我的大限已到。在雨滴从铅灰色的高空直直坠下即将砸进我的眼睛之前,我合上了眼帘。

然而身体嘭得一下就崩散了,组成我身体的查克拉全部散入了空气里,归于自然。

我死了。

死了也好。

当看见宇智波的小子手持黑色的查克拉刃迅猛地想要插入他后背时,我仗着自己不死不灭的身体迎了上去。

本想嗤笑的话语在看见宇智波那小子微微上挑的嘴角时,悉数卡在了喉咙里,宛如一个笑话。

我心想,也许要到此为止了。

果然,那个黑刃一插进我的心脏就迅速钻了进去,紧接着身体就不能动弹,然后开始了溃散。

至此,我不得不佩服他的选择。

要想解决我的人柱力,必须先解决我。

然而我是查克拉的结合体,唯一毁灭我的方法就是让查克拉无法凝聚。

那匕首正是使我的查克拉失去了凝聚力的不知名武器,使得查克拉开始失控。

他真是想到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杀死我的方法。

无主的查克拉慢慢溶于自然,而我,再也无法恢复了。

既然如此就算了,活了这么长时间也够了,无论有多少生命,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不过是从这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

而现在,我终于自由了。

但是我又错了。

这一次,没有封印,没有囚笼,我却依旧离不开,逃不掉。

他仍是我的人柱力,束缚着我的灵魂。

看着战后突然成熟了许多的他微笑着在木叶门口送走了那个他在很久以前就开始追逐的人,那个名叫宇智波佐助的人。

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告诉宇智波的小鬼他追逐他的理由。

我心里一堵,人类啊,还真是奇怪。

他久久地站在木叶门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宇智波的身影消失的路口,直至夕阳落下,最后一抹阳光消失时,他才抬起右手捂着肚子离开。

我呼吸一窒,那个位置,是曾经封印我的地方。

他挪动着脚步,一路上笑着和许多人打招呼一如既往的朝气蓬勃,却在回到家关上门的刹那就卸下了所有的表情,重重地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清寒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洒在他的脸上,他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着,我坐在床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不出意外地穿透了过去。

顿时嘲笑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甩甩袖子穿过墙坐在屋顶上眺望整个木叶。

月光洒在每一片瓦片上,有些街道还是如此的热闹,灯火通明,毕竟刚刚结束战争,人们的兴奋不言而喻。

人类是种很坚韧的生物,有着无尽的贪婪和欲望。正是这种欲望使他们可以操纵强大的尾兽,使他们强大。也正是这种坚韧使他们在万物中立于不败之地。

我看着灯光一点一点地熄灭,直至整个村子陷入一片漆黑。然后开始起雾了,起初是薄薄的一层,然后越来越浓,像是被打翻的牛奶。

再接着,一缕晨曦像是金色的裁决之剑刺破了黑暗,然后万丈光芒迸溅出来,驱散了雾霭和所有的黑暗。

被封印了近百年的我奇异于这自然的奇观,不由得有些兴奋。

我急于分享这一切,于是当即便穿过屋顶,来到他的身边想要唤醒他,告诉他这太阳有多绚烂。

但是我碰不到他,喜悦之下我忘了这一点。

我很失望,静静地坐在地上脸对着脸看着他。我把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抚摸”,控制着力道不要穿过去,这样看来就好像我是真的触摸到他了。

看着他沉睡的脸庞,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所谓的泪水在何时从眼眶里溢了出来,没有穿透反而轻轻地滴在他的脸上。

因此他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液体,然后抬起手看着上面的潮湿喃喃地念出了一个名字。

我把耳朵凑了上去,听见他在说:

“九喇嘛,是你吗……”

我愣住了,直至他面无表情地如同方才什么都未曾发生一样,坐起来下床穿过我的身体走向浴室,我都没能平复好疯狂跳动的心脏。

“喂,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呼唤我的名字会让我误以为其实你很在乎我啊……”

时间如流水,不经意间就流逝了大半。

因为战争而破坏的村子在全力修建中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宇智波的小鬼偶尔会回来一次,上一次回来的时候与纲手的传人结婚了,他当然也去参加婚礼了。

虽然是个很简单的婚礼,但是该来的人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比如说我。

我依然静静地站在他旁边,细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试图从他的笑容了看出一丝破绽,然而我却看不见他露出一丝一毫的悲伤,他是真的很开心。

砂隐的风影也来了,当然还有守鹤那只狸猫。

他跟多日不见的红头发的小鬼在宴会的那边聊得甚欢,死狸猫却直直地朝我走过来。它一改往常的胡闹,那双褐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我眯着眼睛回以一个危险的挑衅。

本以为会像很多年前那样打上一架,然而它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转身往红发小子那边走去,不轻不重地留了句话:

“就这么死了,甘心吗?”

甘心吗?

怎么可能会甘心?

但又能怎样。

他不爱我,这一点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无论是无声无息地陪伴了他十七年,还是不顾一切地借给他查克拉,他都只能看见宇智波一个人。

我死了,他连问都没问。

他恨我,不是吗?

我毁了他的村子,我杀了他的父母,我害他成为孤儿无人关怀,我害他成为人柱力受尽欺辱,我害他遭众人厌弃形单影只,我害他不断地被晓追捕从而面对一个比一个强大的敌人。

然而现在他终于摆脱了摆脱了人柱力的身份,也摆脱了我。

他定是欣喜的。

没过多久日向宗家的小女孩就跟他表白了,我见他愣了愣然后温柔地笑了,那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温柔,我有些嫉妒毕竟他只会“妖狐”“妖狐”的恶狠狠地喊我,或者是“九尾”、“怪物”,直到最后在战场上才呼唤起我的名字。

他伸出手轻轻地把脸红的少女搂进怀里,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我听不见也不想听,转身回到他的一居室的屋顶,任风顽皮地吹散血一样的长发。

我记得他曾说过他喜欢他母亲的红发,像火一样。

和我不一样,我的是血,干涸的,肮脏的,腥臭的血,参杂着无数生命的血。

他们理所当然地结婚了,婚礼上他笑得有点牵强,我只当是紧张。

后来他们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孩跟妈妈很像,男孩跟他小时候很像,一样喜欢用恶作剧来吸引关注。

再然后他就完成了他一直挂在嘴边的宣言,成为了第七代火影,而白牙的后人则是推着轮椅上的西瓜皮踏上了人生剩下的旅途。

你看,你终于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和尊敬,赢得了友情、爱情、亲情,赢得了火影之位,赢得了人生。

他成为火影那天我没去,因为这只能更加反衬出自己的失败。

我心平气和地坐在屋顶上看着热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就像是在看一场电影般有趣,这已经养成了我的习惯。

在屋顶上跳跃的忍者偶尔会有一两个穿过我的身体,早些时候我还为他们的无礼而感到最强尾兽的尊严被践踏,后来时间长了倒也没有什么感觉了,毕竟“最强尾兽”都已经死了,这些个人类也无法看见我这个“最强”。

今天守鹤不请自来地坐在我旁边,我不说话它也不说话,过了好久它才不咸不淡地说道:“上次鸣人来风之国附近出任务的时候顺便来找了我……”

它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我继续说道:“他问我,有没有办法收集你溃散在空气里的查克拉。”

我从未想过他会试图救我,我不经怀疑守鹤这句话的真实性,但是守鹤着实没必要用这种话骗我,就算很久很久以前我把它狠狠地揍了一顿。

可是为什么以前从来都没有问过现在突然问了呢?难道是因为快要当上火影了所以想要尾兽的查克拉提高战力稳固木叶的地位吗?

天快黑了,会议结束了,他以地主之谊将影们送到木叶的大门,却无意间瞟到了屋顶上的守鹤,守鹤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就瞬身站到了红发小鬼的身后,像只狗。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送走了众人后,轻轻地跃上了屋顶,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就坐在守鹤方才坐的位置然后向远处眺望。

我想他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以某种形态一直呆在木叶,可是……

“小鬼,我已经死了,帮不了你了,你去找别的尾兽吧。”我俯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尽管他听不见。

日子还是平平淡淡地过,我看着他越来越成熟,那双海一样的眼睛虽然更加深邃但却依然不失以往的清澈。转眼十五年过去了,鸣人已经快四十岁了,火影之位也传给了猿飞日斩的孙子。

他的女儿嫁给了雷之国的一个普通的老师,他的儿子娶了砂忍者村的一个强大的女上忍,有时候我觉得是不是因为他以前从未有过家人所以后来为了补偿,神就赐予了他幸福的家庭。

我以为我会这样一直看着他慢慢老死,然后埋进土里,到时候我可能也会消散了,也可能投胎,也可能继续留在这里看着他的后代。

然而有一天他去出任务,不过是个A级的任务,他却再也没有回来。
回来的只有尸体。

他坠崖身亡了。

葬礼上全都是深沉的黑色,雨越下越大,似乎在悼念。人们低头站在墓前,神色哀伤。

那个坚强的女人一滴眼泪都没流,只是一夜之间多出来的白发和憔悴的神色宣告着她作为妻子的痛苦。

宇智波的小子也连夜从遥远的边疆之国赶了回来,纲手的传人扑入他的怀里,很快传来了压抑的哭声。

那小子在墓前轻轻的说道:“你啊,还真是最令人意外的忍者……”

雨中,他的儿女哭红了眼,他的朋友咬牙忍泪,他的子民低头不语。

我坐在他的墓碑上,仰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不断掉下透明的雨水,它们穿过我的身体,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夹杂着泥水的小水花。

这雨下得,真烦人啊。

仍像往常那样坐在屋顶上发呆,愣愣地看着似乎没了生气的街道,人们都处于哀伤和惋惜中。

他结婚后就搬进了更大的三居室,但我依然很喜欢这个破旧的小公寓,它是我们俩个独处时间最长的房子,所以这里让我很安心。

月亮出来了,雨也停了了,乌云一会儿挡住月亮一会儿又飘走了。

“身为吾辈的人柱力怎么能这么弱呢?没了吾辈你就只能这么可笑地死去……”我低头喃喃自语,不知不觉泪水滑落,头发垂散在屋顶上,像是一滩血在流动。

“喂喂喂!这么背着我讲我的坏话真的好吗你个死狐狸!”

还是那么嚣张充满朝气的声音,似乎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见那个金色头发的家伙双手抱头地站在旁边咧嘴笑着。

我的泪水滑落得更厉害了,眼睛死死地瞪着瓦片就是不敢抬头。

但是下一刻我就眼前一暗,一只修长的手挑起了我的下巴,接着唇上一片柔软。他的另一只手托着我的脖子使我离他更近,然后加深了这个吻,柔软的舌头在伸进了我的嘴里然后侵略着一切。

我反应过来推开了他,错愕地看着他一片柔和的脸,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抚摸着我的头发,轻轻地擦干了我的泪水。

后来我知道了,他的死不是意外。

宇智波走的那天晚上他就发现我好像一直在他身边,然后在宇智波的婚礼上他发现了守鹤应该能看见我的存在,于是他问了守鹤怎么才能看见我。

守鹤说:“你死了就可以看见那只死狐狸了。”

怪不得葬礼一结束它就火烧屁股地带着红发小子“飞”了,鉴于这一点,下一次遇见那只该死的狸猫吾辈需要好好“招待”它一下,看来是吾辈近些年太过温和以至于它忘记了吾辈当初是怎么把它打成半残然后埋进沙子里的。

不过估计它也不敢来了。

所以那场死亡不是意外而是有意。

他不紧不慢地说了很多,他说他跟日向家的小女孩在一起是因为他知道她付出了多少,所以他不能辜负他。

他说他一开始也以为他喜欢宇智波的小子,可是那天那小子走的时候他发现他只有释怀的感觉,然后在他思考他对那小子的感情的时候日落了,看着那么美的情景,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我,他说他当时真的很想跟我分享这一切。

他说他要完成火影的责任才能死,他说他试图复活我,他说……

他说什么都不重要的,我只觉得,死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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