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由（别惹我）

※架空现代ABO，有非现实社会背景及非人类的人物能力设定。

 

 

且不说鸣人在这边是怎么愁眉苦脸的怀疑自己的属性恐怕是O不是A的，卡卡西那边也没表面上那般轻松。看似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大半时候都是手捧着本《亲热系列》瘫在操练场外荫凉里，随口下着命令把十几个年轻人折磨得不成人形，实则硬扛着各方势力不甚友好的“视线”如芒在背，说没有压力那是假的。

 

“怎么样，还应付得来吧？”

 

阿斯玛叼着烟懒懒散散地靠在围栏上，天台的风卷起白色的烟瞬间便跑得没影了。卡卡西靠在一旁翻了页手里的书，回道：“勉勉强强吧，到底还是个孩子。再过几年，就说不准了。”

 

“……两位顾问找你了没？”

 

“找了。”

 

“说什么了？”

 

“他们说：”卡卡西合上了书，风吹得纸张哗哗作响，轻描淡写道：“盯紧了，一旦出现无法挽回的危机，就地剿杀，避免进一步的破坏。”

 

闻此，阿斯玛眼中暗了暗，“纲手大人怎么说？”

 

“让我自己看着办，别找她。”说到这里，卡卡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纲手大人撒手不管了。”

 

“……她是不忍心了。”

 

“我知道。”卡卡西抬头看了眼云卷云舒的天空，“毕竟那孩子……”

 

话说到这便停了，阿斯玛也不愿再多说，于是一阵沉默。好半晌，后者才似是忽而想起来一般，问道：“奈良家的那小子在你队里吧？”

 

“奈良鹿丸？在。”卡卡西侧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鹿久先生找你了？”

 

“找了，”阿斯玛猛吸了口烟，咧起嘴笑了笑：“那小子是个人才，虎父无犬子。”其实鹿丸本来该是在他队里的，结果被纲手临时分给了卡卡西。究其原因，不言而喻。想到这里，阿斯玛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是不管了，还不是忍不住操心。

 

卡卡西眯起了眼睛，说出口的话犹如叹息般飘渺在风里。

 

“是啊，虎父无犬子。”

 

白发的男人眺望着集训营外围的一圈望不见边际的深林，眼前似乎闪过了一抹极为夺目的金色光芒，分不清是正午的日光还是什么。

 

成人们的世界如何暗流涌动似乎都与这群不过十七八的年轻人无关，三个月的全封闭式变态训练终于是迎来了第一次的“放行”。虽然也不过是一天半，却也让众人兴奋不已，恨不得当夜就飞出去等不到第二天早上。而犬冢牙就是其中格外兴奋的一个，此刻正在宿舍里彻底放飞自我。

 

“哈哈哈哈哈哈！”短发男穿着个大裤衩站在阳台上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天不亡我！”

 

“本大爷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卡卡西你个阳痿加早泄去你的抑制剂！大爷我明天就要出去享受人生驰骋天下了！”

 

瘫在床上的鹿丸实在是受不了阳台上的那只不明生物，随口说了句：“哎？卡卡西老师，你怎么来了？”顿时把牙吓得一句话噎回肚子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浑身一阵冷汗战战兢兢不敢回头，又想到这次怕是得八倍抑制剂了更是脸上表情精彩得堪比调色板，恨不得从阳台上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而鸣人在那边已然憋笑憋到内伤，到底是没忍住，噗嗤一声大笑了出来。

 

“鸣人你给我去死你他妈的！！！”当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犬牙男恼羞成怒地冲进来就要大干一场：“还有你鹿丸你个王八蛋！！！”

 

耳边一场大战，叮铃咣啷的不知破坏了多少公用物品。宁次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放下了手里擦了一半的狙击枪，走过去一手拎着一个高高拎起然后再给抡在了地上，顿时一阵重物砸地的闷响和痛呼声。且不说两人坐在地上是怎么疼得龇牙咧嘴，鹿丸在那边倒是乐得有人解决了就要调转矛头扑向他的牙。然而还没笑多久，就被束发的男人一个枕头给抡在了脸上，荞麦的枕头可不比软枕头，砸得鼻子生疼。

 

鹿丸揉着鼻子直泛泪，只听见那人斥道：“你也跟着闹！”

 

这下轮到地上那两人幸灾乐祸了，一脸贱笑，像是在说：“让你笑，也被骂了吧活该！”

 

闹闹腾腾的，夜半熄灯后倒是睡得快，毕竟卡卡西白天惨绝人寰的训练不是假的。第二天早上直到日上杆头，本是闹得最欢的那人才醒。一边懊悔着自己一觉睡得浪费了小半天时间，一边又磨磨蹭蹭的起不来——废话，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然而此时宿舍里除了他和鸣人还在墨迹，鹿丸和宁次早就没影了。

 

“这两人干啥去了？有奸情！”牙一个枕头砸向对面同为上铺的鸣人，口无遮拦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鸣人！快起来！”

 

“滚滚滚！”鸣人叫骂着翻了个身，还没来得及合上眼就被跳下床的牙给拖了下来：“快快快！快起来！大爷带你去捉奸！”

 

一番吵吵闹闹的折腾，等到真的出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集训营又偏，外围一圈是一望无际的深林，再往外是群山环绕，进出非常困难，只能坐直升机。

 

是的，直升机。

 

你问他俩咋出去？开直升机呗。

 

咋开？用手开呗。

 

哪来的直升机？集训营给的呗。

 

标配，人手一台。这就是为什么各个兵种部队的人都如此向往暗部，不仅仅是因为其地位的特殊性，更是因为暗部里各种不要钱砸出来的装备。

 

光是一个集训营就已经是如此资金雄厚，更不要说正式选拔出来的暗部。只要你会使，别说是运输式直升机，就是高配型战斗机都随你选。

 

当然，不可能直接开着直升机飞到市区。在临近市区的郊外有一个秘密降落点，在那里再开车到市中心。

 

几番周折，被牙载到市里最大的夜店门口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天都快黑了。

 

好吧，一定有人不能理解，出个门跟打仗似的，就为了玩一个晚上，为哪般？

 

当然，那是因为你们无法想象和一百来个大老爷们一起被关在一个横纵不过两千米的集训营里三个月里除了惨绝人寰的训练就是惨绝人寰的训练，为了保持身体素质别说喝酒了连口可乐都喝不到的感觉是怎样。更别说被掐断了一切与外在的联系，除了可以收取家属寄来的信件或是私人物品外，不允许对外传达任何信息。

 

见着眼前的灯红酒绿，牙几乎要痛哭流涕，拖着鸣人就往夜店里奔。难得今天特例不用再嗑抑制剂，当然是一身Alpha信息素肆无忌惮的释放着，毫不掩饰的勾引着周围的Omega。

 

而鸣人自小在军队里长大，此前别说是夜店了，就连市区都没来过。现在站在一群劲歌热舞的男男女女之间不由得一阵手足无措不明所以，牙更是一进来就没了人影。

 

震耳欲聋的音乐盖过嘈杂的人声颇有节奏的打击着心脏，混杂的香水味和酒精味夹在空气中令鸣人极为不适地揉了揉鼻子，这才反应了过来。牙这家伙，说是什么来找鹿丸他们玩，其实就是想拖着他来这里鬼混。

 

说实话，牙是想起鸣人这些天一直苦苦纠结于卡卡西身上莫名的味道，才拖着鸣人过来多见见Omega顺便Happy一下，但他忘了后者怕是从来未曾来过这种地方。

 

夜店是什么地方？要么就是和朋友一起过来嗨，要么就是过来钓凯子钓马子。Alpha们大多都像牙那般大刺刺地释放着信息素划地盘，Omega们却很少来这种对他们来说甚是凶险的地方。部分来玩的也受于属性限制不敢像Alpha们那般肆无忌惮，在抑制剂的作用下和Beta们混在一起一时也分辨不出。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寻欢作乐，至少不影响Alpha和Beta们。他们在角落里，在阴影中，在厕所的隔间里，纠缠不清，喘息连连。

 

因此一时间，各种信息素的味道混在一起，令人头晕脑胀。鸣人虽说被“关掉”了生理属性，在外人眼里和Beta无异，也不会受Omega信息素影响，但这并不代表他闻不到。初次来这种地方，自然是招架不住，掉头就想出去。但人群拥挤，五颜六色的灯光忽明忽灭，大脑又一片混沌，匆忙之间竟然找不到出口。

 

正在着急之际，一只带着手套的手拉住了他的胳膊。鸣人回头看过去，竟然是卡卡西一身便服带着口罩站在身后。

 

“卡卡西老师……”鸣人一愣，然后便像是个终于找到家长的走失儿童，又高兴又委屈地扑上去抱住了男人的窄腰，也没想到问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卡卡西拍了拍埋在自己肩膀处毛绒绒的大脑袋，碍于周围太过嘈杂只得凑近到鸣人耳边说道：“我们出去再说。”

 

说完就拉着小孩子的手腕往门口走，一路挤过人群，不曾松过。鸣人在他身后，看着那人的背影，只觉得周围突然就安静了。等到卡卡西带着他走出了夜店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边喊他的名字时，他才回过神来。

 

“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呢？”卡卡西有些无奈，自己一进去就看见这小孩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周围四五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在往他的腰和屁股上乱瞟，更是有人直接上手卡油了。偏偏这家伙还不自知，毫无反应地站在那里。自己要是再晚去个几分钟，这小子估计就被人下药带走了。

 

“还不都是因为牙那家伙……”鸣人愤愤地低骂了句脏话，然后又由阴转晴地咧着嘴看向卡卡西：“话说老师又怎么在那里？”

 

他这么问着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垂下了眼帘，鸣人心里突然有些慌，下意识地想要阻止他回答这个问题。就在这时，这人缓缓抬目看向了他，然后在他的视线中伸出手轻抚过他的脖颈，食指细细描摹着他脖后的脊椎骨，“这里，埋着一块芯片，实时提供着你的位置、心跳、脉搏。” 

 

男人这么说着，那只倒映着霓虹灯的瞳孔中有着鸣人看不懂的深邃。

 

鸣人愣了愣，然后低下头，抬起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后，覆在了卡卡西的手上：“你不该告诉我的。”

 

“你不能告诉我的。”

 

“他们……他们会为难你。”

 

卡卡西弯起了眼睛：“他们不敢。”

 

鸣人抬头看向他，卡卡西描摹着那块骨头的力道加重了些，一阵钝痛。

 

男人回视着他的视线，仍是弯着眼睛，眼里却毫无笑意。

 

“要不要老师帮你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