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由（别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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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垂目，略显干燥的唇不轻不重地印在卡卡西修长而又微凉的手指上。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后者一时忘了做出反应，瓷制的茶杯直直地落在桌上滚了两圈险些摔碎，温热的茶水洒了一桌，顺着桌沿流下，湿了下方的榻榻米也湿了鸣人的裤腿。

 

微弱的鼻息轻轻地打在卡卡西的手上，让他回了神，当即便想抽回手来，笑得有些不甚自然，“手滑了一下，没拿稳，我去拿抹布……”然而话还没说完，鸣人却瞬间收紧了五指，死死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甚至能听到骨节摩擦的声音，卡卡西顿时凝了神色。

 

不过他根本顾不上手腕断了似的剧痛，因为对面的这个臭小子竟然张口含住了他的整个无名指。湿热的口腔柔软的舌头，有意无意地缠在他的手指上，差点就让他忘记了思考。

 

于是理所当然的愤怒了。与其说是被冒犯的愤怒，不如说是因为再三的回避和装傻在鸣人的步步紧逼下已经无路可躲的狗急跳墙。

 

“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鸣人。”卡卡西冷下了视线，雷属性的查克拉如同成群的细小银蛇顺着五指窜向鸣人，迅速环住了他脆弱的脖子，一阵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让人头皮发麻，“我这是被你小看了吗？”很明显，在他一念之下，鸣人的动脉就会被割断。

 

后者却面不改色，只是缓缓抬起眼睛以更加危险的目光回视着卡卡西的冰冷视线，沸腾的战意节节攀升，让卡卡西一阵胆战心惊。只见面前的年轻人微微掀起了嘴角，卡卡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果然下一秒无名指指根处就是一阵剧痛：这小子，几乎要咬断他的手指！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男人多年磨练出来的本能反应，下意识的就以攻击作为防卫，鸣人脖子上的一圈查克拉几乎是同一时间地暴起。绕是卡卡西当即就反应了过来，迅速收回查克拉，后者的脖子上也已经是一圈血痕了，处处渗着血丝。

 

于是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卡卡西的潜意识里认定面前的年轻人不是敌人，否则换作别人的话，脖子怕是就断了。而鸣人却只是皱了皱眉头，仿佛差点被断喉的人不是自己一样，最后舔了一口卡卡西指根的咬痕，松开了嘴。左瞧瞧右看看，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嗯，正好，跟戒指一样。

 

卡卡西几乎要气结，感觉自己早已使用过度的心脏，又要减几年寿命了，已经说不出话来。

 

“别想逃。”鸣人仍是紧紧地攥着卡卡西的手腕，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温柔的语气和话语的内容完全不相符,“下一次再躲，就卸了你的手腕。”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好了。

 

卡卡西看着对面这个狗一样拿脸蹭着他手心的人，没有说话，也没再试图抽回手。以鸣人现在的实力，他不下死手的话，是没办法应对的。最可恨的是，这小子不管不顾的拿命在搏，一副“你大可以杀了我”的样子，卡卡西根本无可奈何。

 

他舍不得。

 

其实鸣人也舍不得的，不过他必须要用暴力手段来告诉卡卡西，你可以拒绝我，但我不允许你含糊不清、事事能躲则躲。

 

不准躲。不准逃。

 

讨厌我就告诉我，喜欢我也告诉我。

 

讨厌我我就收手，喜欢我我就动手。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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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的手腕肿了一个星期，每次不小心碰到然后犯痛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那天晚上鸣人说的话。于是一阵烦躁无奈，其间又有些他自己不愿承认的莫名情绪。最关键的是无名指上的咬痕根本没有愈合的趋势！

 

“那家伙，”卡卡西一边低声抱怨着着一边戴上忍者标配手套准备出门，“牙齿上有毒吗？”

 

“没有啊。”

 

鸣人这么说着的时候，正试图从窗台上爬进来。卡卡西早在他攀上外墙时就已经察觉到，只是看了年轻人一眼，没说什么。

 

卡卡西已经怕了，真的。

 

鸣人坐在窗沿上不忘把鞋脱了才跳进屋里，手里拎着一瓶药油，“我只是在咬的时候用了一点九尾的查克拉，所以伤口会愈合得很慢。医忍的治愈查克拉也没用。”

 

闻此男人不禁想要叹口气，“你到底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的，还记得’尊师’两个字怎么写吗？”

 

“记得啊，”鸣人把鞋放在窗台上，转身朝卡卡西走来，冲着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所以过来给你揉揉啊。”

 

“把药油留下来，老师自己来就行了。”卡卡西伸出手，依旧是弯着眼睛的。鸣人看着他稍稍露出来的一截手腕，红肿得厉害，顿时暗下了神色，“对不起。”

 

“我错了……”

 

鸣人没想到卡卡西第二天一早就去出任务了，他跑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在路上了，一直到昨天夜里才回来。他那天下手有多重他自己知道，再加上又是右手，就那么去出任务的话，活动之间，肯定会恶化。

 

但这些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卡卡西的任务向来都是A级起步，格外凶险，任何小小的差池都有可能丧命。况且右手腕的伤比不得别的地方，万一因此出现了什么失误以至于……

 

一想到这里，鸣人就一阵后怕——自己太没轻没重了，在这种战争一触即发的时期，他欠缺考虑了。

 

把瓶子轻轻地放在了卡卡西的手里，年轻人耷拉着个脑袋，一脸黯淡，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卡卡西见不得小太阳这副样子，拿着药油的手并没有收回，终究是放弃了抵抗，心软了，“还是你帮老师揉一揉吧，老师用左手不太方便。”

 

年轻人当即抬起头来愣愣地看向卡卡西笑得温和的眼睛，然后就笑得像个被奖励了糖果的孩子，用力点了一下头，接过已经被手心的温度捂热的玻璃瓶。

 

后者不由得无奈叹了口气，真是，要人命了。这一会儿像条疯狗一样跟你玩命，一会儿像只白兔一样满脸委屈，软硬兼施是不是太犯规了？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被卡卡西腹诽的某人却没有自觉，坐在榻榻米上撸高前者的衣袖，自顾自地倒出些许药油在手心，然后迅速覆在卡卡西红肿得厉害的手腕上，在药油滴落之前赶紧抹开。接着就是推、揉、按、捏，力度稍大，顺着掌心向上推，细细的拨着筋络。

 

于是自然是胀痛难忍，卡卡西却面不改色。面前这孩子认真仔细的神色让他不自觉地柔和了神色，心脏部位像是有什么温暖如血的液体缓缓地流淌了出来，熨热了全身。那些他并不打算说出来的，也觉得没必要说的话，突然就想告知于眼前的这个人。

 

所以他就说了。

 

他说：“鸣人，老师知道你想一个人担起佐助的这件事情。”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小樱已经不再是你需要保护的对象了，而老师我，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不是你需要保护的对象。”

 

看到鸣人在铁之国因为佐助的消息过度呼吸的时候，卡卡西就知道他需要作出一个了断了。

 

鸣人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卡卡西看着他，微微垂下了眼帘，“相反的，你和小樱，是我需要保护的对象。”

 

“你们是我的学生，该作出承担的人是我。”

 

“最初是能阻止这一切发生的人，也是我。”   

 

“本该资质低下的你，一步步的成长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以至于有了一种自己毫无长进的错觉，由此陷入了对追求力量的偏执中，不惜叛离村子寻求敌人的帮助。”

 

“我明明那么的清楚他是背负了怎样的仇恨一步一步走到至今的，而我却仍是如此简单的就把他的异常变化，归类为小孩子心性的嫉妒心理。”   

 

“我阻止了你们在天台上的战斗，却没能阻止他在终结之谷的离开。那天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所察觉了，但我却没有及时采取行动。”

 

“如果我从第一次发现佐助的异常时就作出措施的话，事情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老师我啊，无论做什么，总是晚了一步。”说到这里，卡卡西笑了笑，十指都凉了，“这一点，这么多年了，都没能有所长进。”

 

而鸣人也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抬起头，不顾满手不甚好闻的药油伸向卡卡西，也没说话，只是一手扣住男人的后颈把他的脸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一手搂住他的腰，把面前这人揉进怀里。

 

“你晚几步都没关系，我够快就行了。”

 

“我会帮你追上去。”

 

此时的卡卡西不需要任何安慰，他不需要鸣人对他说“这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他不需要别人对他说“你不要这么想，事出有因”，因为他已经认定这件事情和他脱不了干系，再多的劝慰都没有用。

 

他需要的是挽救的办法。他在试图做出挽救。他在试图以他的方式做出了断，把伤害降到最小。所以鸣人就给他挽救的办法，告诉他，你晚了、错了，没关系。我会赶上去，我会做出补救。

 

卡卡西缓缓抬起还是有些胀痛的手，轻轻地放在了鸣人的背上，闭上了眼睛。

 

“啊，这样啊……那就拜托你了，鸣人。”

PS：久等了，另外，关于咬痕做戒指的这个梗，我貌似是在一篇兔虎同人漫上看到的，不记得名字了（日文的标题我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