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卡】Don't Walk With Me.（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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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去揭他的伤疤。”
纲手这么说着，警告之意甚浓。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意外性第一的小子会做出些什么，卡卡西也不是那种按照套路出牌的人。万一被逼急了，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放在平时，随他们怎么闹都不碍事。但是现在的木叶经不起任何变数了，麻烦的事情能少一件就少一件。
无视纲手逐步攀升的凌厉气场，鸣人咧嘴笑了起来，“婆婆也真是，不用这么吓我吧。”
“放心啦，我什么都不会去做的。”
纲手微微眯起了眼睛，敛去了杀气，“那最好。”
关上办公室的门，走了几步到底是没绷住，捂住脸靠在了走廊里。 突然想起来，那个人曾在梦里，脚踩着数不尽的尸体，站在雨中，哪怕浑身的污血都被冲刷然后带走，右手的鲜红依旧那么显眼，丝毫没有褪去的迹象。
他就那么站在雨中，仰着头，闭上满眼的绝望。
原来，他从未释怀过。
当年被鲜血浸染的手，怕是至今都还残存着滚烫的温度，散不去。
起初，他以为有距离感，是因为对对方一无所知。但是现在知晓了之后，却发现距离更远了。
无力感油然而生，悲从中来。
“啊……”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说起来，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本人亲自告诉我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吧。”
从别人口中窥知一二，本以为会让自己轻松一些。然而现在看来，心情好像更加沉重了。
“好想见到卡卡西老师啊……”
听到这句近乎叹息的低喃，卡卡西脚步一顿，抬起头来，只见金发的少年一身疲倦的样子，捂着眼睛仰头靠在走廊里。他刚从村外回来，在家里稍微整理了一下就直接过来汇报工作。未曾想……
心脏猛地漏了一拍，卡卡西下意识地转身就要离开。
“卡卡西老师，”鸣人放下手扭头看向走廊尽头转身就要逃走的男人，脸色平静的反常，“不去汇报任务了吗？”
卡卡西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回头冲他扬了扬手里的报告，笑道，“突然发现缺了几页，回去找一下……”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鸣人扯起嘴角，看着卡卡西笑得灿烂，“我被你讨厌了呢。”看着鸣人的脸，卡卡西头一次没办法像往常那般游刃有余地随口说出模棱两可的应付，他沉默了。
麻烦了，真的麻烦了。
“为什么这么想，鸣人。”他仍是弯着眼睛笑，到底还是满口谎言，“老师只是最近比较忙。”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你也要加把劲啊。”话音刚落，他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只留下鸣人一个人站在那里，默默地收起了所有的表情。
总觉得，有些无从下手啊。
无法接近，那人的戒备心太强了，大概是多年习惯已嵌入骨子里了。
鸣人没想过要和那个看起来对男人女人都不感兴趣的人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他也只是想把距离再拉近一些而已，近到可以抬脚迈进对方的生活，也不奢求深入，站在边缘就好。
仅此而已。
现在看来，这个他斟酌了许久的目标貌似还是定高了……
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这么和小樱说的时候，遭到了樱式暴击。
“就是去做你想做的，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你的直觉所为，向来好过你的无用思考。”樱发的少女拨了拨额前的碎发，低头整理着面前五颜六色的试剂，一语戳穿真相的同时想起来自己的悲惨暗恋史，嘟囔了一句：“我还不是一样追佐助追得眼泪一大把，你现在明白了吧……”
后面的话鸣人没有听见，他只是在想着，是啊，凭着直觉去做好了。
被拒绝也好，被躲避也好，被排斥也好，怎样都好，因为本来就没能和卡卡西有多接近。表明心意之后，就算被疏远，也和以前没差啦，都是一样的距离。
和其他人一样被隔离在安全线外的距离。
他这么想着，突然就不烦恼了。
卡卡西那些刻入骨髓深植灵魂的悲伤，那些悲伤到甚至无法说出口的悲伤，他想抹去。
他想抹去，像抹去污渍那般抹去。
想到这里，所谓的表明心意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鸣人只希望，旗木卡卡西这个人，能把他的一切懦弱、缺陷、死穴、不堪，全部都暴露在自己的眼下，只暴露在他一人的眼下。
【我要一层一层地剥开你那自以为无懈可击的全副武装，把你的面具、甲胄，全都剥离。】
“卡卡西老师！”鸣人在人群中神采飞扬地喊着，前方的人缓缓转过身来，无奈地笑着。
【你注定无从隐藏，因为我会将你彻底击溃，由内至外。】
金发的少年向他跑去，穿过拥挤的人群，笑得像个孩子。
【你会哭着向我求饶，求我转过身去，别看你身上的千疮百孔。】
银发的男人抬起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的手指略显苍白的皮肤，胡乱地揉了揉面前这个才站稳脚跟的少年金色的头发，“又怎么了，嗯？”
【向我展现你的一切不堪与脆弱吧，我将全部包容。】
鸣人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老师不要这样揉我的头发啦……”
【我会成为你的救赎，我坚信着。】
“哎，是吗？”笑弯了的眼睛，漫不经心的口气，“可是在老师眼里，你还是那个天天一边叫嚷着要当火影，一边往火影岩泼漆的小鬼头啊。”
【你的伪装马上就会在我手中崩塌。】
“你也猖狂不了多久了……”鸣人这么嘟囔着，走在前面一步之远的卡卡西转过身来歪了歪脑袋，“你刚刚说什么？”
“啊！”鸣人一惊，尴尬地笑着打马虎眼，“没什么没什么，一起去吃拉面吧，饿死了饿死了，走吧走吧！”
【好了，我准备好了，你呢，卡卡西老师？】
“还真恶劣啊，小鬼。”暗处的九尾咧起嘴，露出尖利的森森白齿，低沉的声音带着它特有的冷冽讽刺和狂妄嚣张，“不过老夫很中意。”
鸣人垂目一笑，“人性本来就恶劣，不是吗。”
“你早就知道的，毕竟……”
“我的阴暗面就握在你的手中。”
